第42章 不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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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抒言和林意在音樂節上引起的轟動很快就上了熱搜,方怡雖然說她們營業要適度，但這種出圈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，營銷通稿鋪滿廣場,吸引路人入蠱。
周詩忱一回家就對點了冒菜外賣的徐抒言和林意提出批評：“你們怎麽背著我偷偷去參加音樂節？”
“回來啦？”林意挑了幾根豆芽,說：“我們今天錄節目呢,被路人發現是意外。”
周詩忱換了拖鞋,深深地吸了口氣：“好香啊！”
林意指了指保溫盒：“你們的那裏。”
她往周詩忱身後看了眼,只看到言淇正在掛衣服,問了句：“圓圓沒回來？”
對面的徐抒言把咬了一口的蝦滑扔進林意的碗裏：“辣，給你吃。”
“點的不是微微辣嗎？”林意自然地咬了口，“我說讓你點點別的，你又不點。多吃點饅頭吧！”
“我走的時候圓圓還在跳舞。”周詩忱說：“她想把最後的舞臺呈現到最好,不留遺憾吧。”
林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。
徐抒言垂下眼,在林意再想說話之前，突然開口：“我們周一要進組了。你臺詞背完了沒？”
果然,一被質疑,林意的註意力立刻被轉移：“我當然背完了！你沒看我前兩天在公司多刻苦嗎？我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麽努力！”
陳媛退團的這件事對團隊的影響是有的，但也沒有外界說的這麽大。
一來蠱團出道已久，各家粉絲和團粉各擋一面，團粉再悲傷但好歹團裏還有四個人沒散，會emo幾天，但不會脫粉。二來團經紀人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，應急方案做了好幾套，請的公關團隊也是圈內首屈一指的。三來蠱團個人的發展也很好，團資補償後,個資並沒有受影響。
就連陳媛試鏡的那部電影，導演也對她很看重,並沒有因此放棄她，說會等她休整好再進組。
林意和徐抒言客串的這部都市甜寵劇上周剛開機，她倆定的下周一進組，拍攝周期五天，本來該住在節目組安排的酒店了，但怕被私生偷窺，她們在酒店大堂光明正大地辦理入住後，就從後面溜出去住早就定好的民宿了。
民宿不大，LOFT開放式格局，底下是客廳，順著樓梯上去是張雙人床，床正對的墻上是投影的幕布。
“雙人床睡著多擠啊。”林意從樓梯上下來，問助理：“隔壁房間有人住嗎？要不然再訂一套？”
徐抒言把行李箱往墻根一推：“可以啊，你去住隔壁。”
“憑什麽不是你去？”林意往沙發上一坐：“我剛剛都摸床了，那張床現在姓林！我現在坐沙發了，現在這張床也姓林了！”
徐抒言一臉無語：“你幼不幼稚？”
林意在徐抒言面前耍賴慣了，吐吐舌頭：“你能拿我怎麽辦？”
徐抒言磨了磨牙，轉身推助理往外面走：“你先回去吧。我跟小意還有點事要辦，訂房間我們也會，不麻煩你了，拜拜。”
話音剛落，門就被砰地一聲關上了。
林意驚了下，看徐抒言朝她走過來，又不在意地往後靠了靠：“你幹嘛呀徐抒言？”她擡眼看上面的床：“不過你要是跟我撒撒嬌，姓林的床讓你住也可以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悻悻：“你可真沒原則。”
林意懶懶地嗯了一聲，又閉上眼睛：“今晚夜戲幾點來著？”
徐抒言說：“晚上十點。”
為了躲私生，她們早上起得早，從S市到影視城兩個半小時的車程，在車上也睡不好，林意困得緊，她趴在沙發上，說：“我睡會兒。”
徐抒言輕輕踢了踢她的腳：“上床睡去。”
林意聲音含混：“不想動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你不去我撓你癢癢了啊。”
林意安靜了兩秒，總覺得徐抒言隨時會對她下黑手，糾結著糾結著還是憤憤地睜開眼：“煩死你了！”
徐抒言接了壺水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@春日花火1105x0813：|20220606上班|今天是演員徐抒言和林意！第一場戲就是夜戲，一起加油鴨！【圖片】【圖片】【圖片】
[嗷嗷嗷！期待演員徐抒言和演員林意！]
[辛苦啦！]
[我的兩個乖女鵝要在劇裏談戀愛了！]
[怎麽素顏眉眼也這麽好看啊！言言看起來有點累哎，小意一直抓著言言的胳膊好黏人哦！就這麽喜歡跟她黏在一起嗎！]
[笑得，剛剛看唯粉站子，真的好不容易把另一個人截掉，一個橫圖都沒發……]
[好，兩家麻麻也辛苦了]
……
徐抒言的個人資源開放後，主要走的音樂人路線，參加音綜、在選秀節目當導師，為了提高國民度，也接過國民綜藝的常駐。所以比起林意有過拍戲的經驗，她確確實實是個演戲小白。
“導演會不會罵我？”徐抒言套上校服，把長發從外套裏撩出來：“攝像機還拍著，當著這麽多人，多沒面子啊！”
林意安慰她：“我來之前都打聽過了，這導演根本沒有方怡說得那麽可怕！”
“真的？”
“你不相信我？”
“對啊。”
太過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林意心梗了下，她訕訕地瞪了徐抒言一眼，嘀咕著“愛信不信不信拉倒”把校服的拉鏈拉到頭，戴上圓眼鏡，半張臉縮進校服裏，問徐抒言：“你看我像不像古板的班長？”
徐抒言看了一眼：“像傻子。”
林意：“……”
她宣布：“今晚除了對臺詞，我不會跟你說一句話了！”
徐抒言低下頭笑了笑，她哎了一聲：“你們學校之前的校服，是不是也是這個顏色？”
林意緊閉著嘴。
徐抒言沈默了會兒，自顧自地說下去：“對，沒錯，是這個顏色。藍白相間，特別考驗顏值，你經得住這個考驗沒？我記不住了。”
林意重重地哼了一聲。
看來是打定主意不會再多跟她說一句話了。
沒一會兒，劇組的化妝師來給她們化妝，這部劇的導演導的戲畫面講究質感，從不輕易磨皮，所以也很考驗演員的皮膚狀態和化妝師的技術，日常的妝要化得精細上鏡，得費一番功夫。
徐抒言嘴裏叼著消腫藥邊喝邊仰著臉讓化妝師在她臉上工作，餘光瞥到鏡子裏的林意，林意的劉海被發夾別上去，露出一整張幹凈的小臉，乖巧可愛的，像只受人擺弄打扮的小博美。
藍白相間的校服襯得臉愈發精致漂亮。
她想，林意的顏值是經受住了考驗的。
那會兒林意十七歲，滿臉的膠原蛋白，紮著高高的雙馬尾，校服的款式過大，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，卷起的袖口，露出一小截細細長長的手腕，腕上的手鏈綴著小橘子，走路間一晃一晃的。
跟現在好像沒什麽不同。
不，還有有不同的。徐抒言垂下眼，長而卷的睫毛微顫，當時的林意跟她沒有關系，於她來說只是隔壁唱歌很好聽的女孩，而現在——
“化好了。”化妝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徐抒言回過神來：“……辛苦了。”
徐抒言飾演的阮棠，人設就是沈默寡言的轉校生，每天冷著張臉拒人於千裏之外，徐抒言屬於是本色出演。
而林意則是表面熱心實則另有所圖的小太陽班長。雖然林意本人也熱情，但熱情的對象如果是徐抒言，那情願程度就要大打折扣了。
這場戲是阮棠在班裏受人排擠，被同學故意絆倒，腿摔傷了，樂梨送她去校醫室。
校醫室離教學樓遠，獨立落座在操場旁，晚自習時，這處獨亮著一扇窗，紅色的磚樓門口掛著串鈴鐺，風吹過時碰撞出清脆的聲響。
“等會兒我們先在室外走個景，然後拍室內，我不喊卡不停。”導演對徐抒言和林意說：“懂了嗎？”
林意和徐抒言同時點頭。
導演笑了笑：“我看過你們的舞臺，表現力很強。雖然我看網上說讓我不要對你們的演技抱有希望，那我覺得，CP感是個很玄妙的東西。”
林意微微瞪大眼睛：“……”
這是可以直接說的嗎？
“有的人就算摟抱在一起，親吻在一起，觀眾就是get不到。”導演攤手：“這兩人長得再漂亮有什麽用，觀眾根本不買賬。”
導演瞇起眼睛笑：“我看你們兩個就不錯，天生的CP感，氣場合。”
徐抒言拉著呆滯在原地的林意鞠了一躬，戳了下她的腰，林意才反應過來，跟她一起說：“謝謝導演誇獎。”
導演嗯了一聲：“準備下吧，五分鐘後開拍。”
各單位準備好後，她們先拍了進室內的景，才轉到室內，導演坐在顯示屏後，看著林意飾演的樂梨攙著徐抒言飾演的阮棠走進取景框裏。
徐抒言的臉上化了傷痕妝，在皙白的臉上極為顯眼，她面無表情地被林意扶到床上坐好，就立刻把手抽了出來。
面對暗戀之人的疏離，樂梨的神色微黯，旋即她又恢覆平常，蹲下來，仰起頭看阮棠：“校醫現在不在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，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，好不好？”
徐抒言想說好。
她實在見不得林意這個樣子，哪怕是在戲裏，她見不得林意這樣一雙狗勾眼乞求地看著她，仿佛在說著“拒絕我也沒有關系，我最多受一會兒傷，我舔舔傷口很快就好了。”
可她在戲裏，她沒有說好也沒有拒絕，只是看著窗外無垠的夜色發起了呆。
褲腿被輕輕卷起。
林意的指尖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劃過，引起戰栗，膝蓋處也是傷妝，化妝師是專業，傷口化得觸目驚心，跟真的似的，她聽到林意倒吸了口涼氣。
指尖點在傷口上，阮棠瑟縮了下，樂梨問：“疼嗎？”
疼嗎？
劇本寫到這裏時，為了讓演員能夠更好的揣摩，著重描寫了阮棠的的心理活動。阮棠雖然看著夜色發呆，但餘光能瞥到她的小班長，也聽進去了小班長說的話。
她長這麽大，受了那麽多苦，在家受冷眼，在學校受人欺負，從來沒人問過她疼嗎？
溫溫柔柔地，遞來友誼的橄欖枝。
她想接，她觸動，她的心在慢慢打開，她顫抖的嘴唇動了動，正要說話，卻被突然闖進來的校醫打斷了：“你們哪個班的？”
“卡！”導演站起來，“摸傷口那裏換個機位再來一遍。”
導演精益求精，這段在劇裏不超過八分鐘的戲份硬是拍了兩個小時才算徹底結束。之後林意和徐抒言又補了單人鏡頭，等到下班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三點。
助理把她們送到民宿門口：“明天戲份在下午兩點，十二點我來接你們。”
林意過了困點，精神抖擻，洗完澡後躺在床上楞是睡不著，她聽到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，想著待會兒要不跟徐抒言商量下真的再開一間房，不然她睡不著多打擾徐抒言啊。
邊琢磨邊在某旅游APP上搜這棟樓的民宿，還沒找到合適的，徐抒言就出來了。
林意坐起來，手掌扒在閣樓的護欄上看下面的徐抒言：“徐抒言，你困嗎？我不困哎，要不我再去訂一間？”
徐抒言抹著臉的手一頓：“現在？”
林意聲音懶懶地：“是啊。”
她歪了歪頭，枕在橫在欄桿上的胳膊上：“我這可都是怕打擾到你。”
“跟你打擾得少似的。”徐抒言說著走上來，拖鞋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啪嗒的聲音，她淡淡道：“你失眠你的，我睡我的，不打擾。”
林意倒回床上：“好嘛！”
她穿得是睡衣，上面的吊帶本來就短，她又躺得隨意，露出一小截腰線，像亙古長河的一抹月光，虛無縹緲地在眼前，又抓不住。
徐抒言別開視線：“……能不能把衣服穿好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林意納悶，扯了扯睡衣：“我哪沒穿好了？再說，我現在在床上，穿得那麽整齊幹什麽？”
徐抒言說不過她，幹脆不理她了。
卻聽林意哎了一聲：“徐抒言等下。”她坐起身扯住了徐抒言的手讓她面向自己，指尖點在徐抒言的膝蓋上：“你這裏的妝沒擦幹凈。”
剛洗過的皮膚還熱的，被冰涼的指尖點住，徐抒言直接僵在了原地。
她遲緩地啊了一聲：“我再去——”
“用濕巾擦下就可以了。”林意沒松開她，單手從床頭櫃抽了張濕巾，冰冰涼地點在她的膝蓋上：“下去一趟多麻煩啊。”
她低著頭擦得專註，吊帶輕晃間，春色在長發裏若隱若現。
小小卻飽滿的弧度。
微晃。
徐抒言莫名口幹舌燥起來，她舔了舔唇，盯著林意的眼神發燙到避無可避，她扶住林意的肩膀，林意擡眼，滿眼的純真：“幹嘛？”
“……好了沒？”徐抒言聽到自己說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林意把濕巾團吧團吧扔進垃圾桶，往旁邊一躺：“你趕緊睡吧，再不睡天亮了。”
徐抒言悶悶地哦了一聲。
這家民宿的窗簾沒那麽遮光，等她們真正關燈躺下時，窗外已經泛起了曦光，林意怕打擾徐抒言睡覺，只枕著枕頭發呆，聽著徐抒言平穩的呼吸聲，隔著薄薄的一層窗簾看天一點點亮起來。
也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，做了個很奇怪的夢。
夢裏她在山城的墓園的臺階上哼唱著生日快樂歌給媽媽掃墓，正蹦跳走著，忽然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。
謔，這小姑娘好矮！
謔，這小姑娘好漂亮！
謔，是徐抒言！
還是小小號的徐抒言，似乎也認出了她，十分不忿地皺起了眉，掐腰痛罵她，可惜聲音太過清脆毫無殺傷力：“好狗不擋道！”
“……”
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真實地演繹無語的表情包。
然後，她蹲了下來。
果然，小號徐抒言眉頭皺得更緊了，伸出小小的手指戳在林意的肩膀上：“你不要嘚瑟啊我跟你說，我以後會長得比你高的！”
“胡說。”林意抓住了她的手指，攥緊掌心裏：“也就比我高兩厘米。”
“兩厘米不算啊？””小號徐抒言嘖了一聲，“林意，你好奇怪，你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夢裏，趕緊走開！”
林意給她氣笑了：“這是我的夢好不好？你趕緊走！”
小號的徐抒言似乎智商也降低了，被她忽悠住了，大眼睛忽閃忽閃著，裏面都是疑惑，小拳頭也攥了起來。
林意欺負小孩上癮，忍著笑學她的話：“好狗不擋道！”
小號徐抒言瞳孔震動，猶豫了會兒，左腳輕輕擡了起來，似乎是要為她讓開一條路，結果又在下一秒後悔。
猛地擡起頭，認真地看著林意。
林意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認真嚇了一跳，結巴了下：“怎、怎麽了？”
小號徐抒言似乎在隱忍著什麽，小拳頭握緊，指尖掐進指縫裏，她一字一頓：“我不是好的小狗，屬於我的東西我會把她藏起來，誰覬覦我就咬死誰！”
“什、什麽咬不咬死的，你小小年紀——”
話未說完，眼前的小號徐抒言忽地變大朝她撲了過來，急速的下墜感襲來，她的唇上一痛，腿猛地抽了下，從夢中驚醒過來。
窗外天已大亮，陽光正對著窗戶，刺得她又把眼睛閉了起來。
“醒了？”徐抒言的聲音從旁邊傳來，帶了點疑惑：“你做噩夢了？”
林意把身體側過來，背對著窗戶，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，對上徐抒言平靜的眼眸，夢的記憶在動作間散了下，她低聲說：“我夢見你了。”
徐抒言臉一黑：“所以你臉色才這麽痛苦？”
“嗯？”林意擡眼看她，小臉皺巴巴地：“我夢到小時候的你，特別小，也特別兇，哇塞，跟個吱哇吱哇亂叫的小狗……嗷！你拍我頭幹嘛！”
“你才跟個吱哇吱哇亂叫的小狗一樣！”徐抒言沒好氣，她下了床：“趕緊起去吃飯。”
林意摸著自己的額頭：“……哦。”
下午拍的戲份是阮棠剛轉過來，跟樂梨的初見。林意和徐抒言畢竟來之前抱過佛腳，除了偶爾笑場外，每場戲倒是過得很順暢。
一晃兩天過去，雙人戲份拍完，也到了該搭群像戲的時候。
徐抒言頭回進劇組，看什麽都覺得新奇，有時候下戲了也不走，就在劇組裏晃悠。方怡交代了兩人要展現團魂，必須同進同出，林意心想回民宿躺著也是躺，在休息室躺也是躺，就隨徐抒言去了。
正巧下了晚課的周詩忱在群裏艾特她和徐抒言，問在劇組還適應嗎，有沒有被導演罵？
林意：【驕傲掐腰.jpg】
林意：導演誇我呢！
周詩忱：哇！
周詩忱：這麽厲害？
林意：【得意】
陳媛：【點讚】
林意：圓圓！
林意：最近都沒在群裏看到你
林意：別讓自己太辛苦
陳媛：沒有啦
陳媛：對了，你和言言去試婚紗的那家店怎麽樣呀？可以推給我嗎？
林意以為自己已經脫敏了，但是看到陳媛的話還是心痛了下，她閉了閉眼，敲字：“好呀，等我回去找下聯系方式推給你。”
頓了頓，她又說：“那家的婚紗都很好看，你穿一定很美。”
陳媛：【可愛】
林意盯著陳媛的頭像看了會兒，把手機往桌上一放，嘀咕了句徐抒言怎麽還不回來，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出門去找。
她現在郁悶，得讓徐抒言也看到群消息跟她一起郁悶。
郁悶到可以陪她去吃——
等下！
林意的腳步猛地剎閘，一個閃避躲回到轉角處，過了會兒才悄咪咪地探出個頭，定眼一看，瞳孔微微瞪大。
沒看錯，是沒看錯吧？
走廊的盡頭，跟徐抒言笑著聊天的那個男的不就是這部劇的主演羅呈嗎？他們兩個什麽時候認識的？不會就剛剛吧？剛剛才認識就笑得這麽蕩漾？
徐抒言背對著她，看不清神情。
不會也在笑吧？
林意放在墻上的手微微用力，她心想憑什麽啊，憑什麽她還在為陳媛酸澀，徐抒言就能跟別人談笑風生了？
這點小情緒一直到回民宿都沒散，反而隨著徐抒言並沒有打算跟她說這件事而變得越發濃烈，徐抒言也不知道她在鬧什麽小脾氣，想問又覺得怪怪的，幹脆隨她去了。
結果等上了床，林意翻來覆去地楞是睡不著，睡不著就算了，還存心翻身吵徐抒言。
徐抒言忍無可忍：“你幹嘛呢？”
“我幹嘛？”一句話成了導火索，林意也沒察覺到自己有多酸，總算逮了個機會陰陽怪氣：“我還想問你幹嘛呢！”
徐抒言莫名其妙：“我幹嘛了？”
林意坐起身：“我今天看到你跟羅呈講話了！你們離得……那麽近！我天，還說說笑笑，你跟他什麽時候認識的？”
“羅呈？”徐抒言哦了一聲：“你看到了？”
林意輕呵：“少在這裝！我兩只眼睛看得真真的！”
徐抒言聽她質問的語氣，也氣笑了：“我跟他什麽時候認識的，說了什麽話關你什麽事啊？我們只是營業CP，別太代入啊。”
“誰代入了！”林意炸毛：“我、我……”她口不擇言：“你跟人保持點距離啊！我可見不想我們團再塌房一座！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說完林意就後悔了：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行了，我知道了。”徐抒言反常地沒有跟她吵，拉著她躺下來，沈默了會兒，才開口：“是他跟我要聯系方式的，說很喜歡我。”
林意又蹭得一聲坐起來：“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啊！你可不能上男人的當！”
“你別激動。”徐抒言拽拽她：“我又不喜歡男的，我怎麽上他的當？……再說了，我拒絕他了。”
“怎麽拒絕的？他不會記恨在心報覆你吧？”
“我跟他說我是愛豆，不能談戀愛。我們團剛塌了一座，問他這樣做是不是想害我，還是什麽隱藏攝像頭來考驗我的。”
羅呈是個知趣的人，也是個聰明的人，徐抒言雖然是笑著的，但話裏話外都是拒絕，再聽不出來也白混這麽多年了，也跟著打哈哈過去了。
林意松了口氣，躺了下來，頓了會兒，又說：“你該說你喜歡女孩的，這樣拒絕更直接一點！”
徐抒言嗯了一聲：“下次試試。”
“真的？”
林意樂了，她側過身把腿架在徐抒言的身上，沒有察覺到徐抒言忽然僵硬的身體，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，說：“言言真乖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把林意的腿扒拉下去，說了句：“不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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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徐抒言：乖不乖的，你以後就知道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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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面的徐抒言把咬了一口的蝦滑扔進林意的碗裏：“辣，給你吃。”
“點的不是微微辣嗎？”林意自然地咬了口，“我說讓你點點別的，你又不點。多吃點饅頭吧！”
“我走的時候圓圓還在跳舞。”周詩忱說：“她想把最後的舞臺呈現到最好,不留遺憾吧。”
林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。
徐抒言垂下眼,在林意再想說話之前，突然開口：“我們周一要進組了。你臺詞背完了沒？”
果然,一被質疑,林意的註意力立刻被轉移：“我當然背完了！你沒看我前兩天在公司多刻苦嗎？我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麽努力！”
陳媛退團的這件事對團隊的影響是有的，但也沒有外界說的這麽大。
一來蠱團出道已久，各家粉絲和團粉各擋一面，團粉再悲傷但好歹團裏還有四個人沒散，會emo幾天，但不會脫粉。二來團經紀人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，應急方案做了好幾套，請的公關團隊也是圈內首屈一指的。三來蠱團個人的發展也很好，團資補償後,個資並沒有受影響。
就連陳媛試鏡的那部電影，導演也對她很看重,並沒有因此放棄她，說會等她休整好再進組。
林意和徐抒言客串的這部都市甜寵劇上周剛開機，她倆定的下周一進組，拍攝周期五天，本來該住在節目組安排的酒店了，但怕被私生偷窺，她們在酒店大堂光明正大地辦理入住後，就從後面溜出去住早就定好的民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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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憑什麽不是你去？”林意往沙發上一坐：“我剛剛都摸床了，那張床現在姓林！我現在坐沙發了，現在這張床也姓林了！”
徐抒言一臉無語：“你幼不幼稚？”
林意在徐抒言面前耍賴慣了，吐吐舌頭：“你能拿我怎麽辦？”
徐抒言磨了磨牙，轉身推助理往外面走：“你先回去吧。我跟小意還有點事要辦，訂房間我們也會，不麻煩你了，拜拜。”
話音剛落，門就被砰地一聲關上了。
林意驚了下，看徐抒言朝她走過來，又不在意地往後靠了靠：“你幹嘛呀徐抒言？”她擡眼看上面的床：“不過你要是跟我撒撒嬌，姓林的床讓你住也可以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悻悻：“你可真沒原則。”
林意懶懶地嗯了一聲，又閉上眼睛：“今晚夜戲幾點來著？”
徐抒言說：“晚上十點。”
為了躲私生，她們早上起得早，從S市到影視城兩個半小時的車程，在車上也睡不好，林意困得緊，她趴在沙發上，說：“我睡會兒。”
徐抒言輕輕踢了踢她的腳：“上床睡去。”
林意聲音含混：“不想動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你不去我撓你癢癢了啊。”
林意安靜了兩秒，總覺得徐抒言隨時會對她下黑手，糾結著糾結著還是憤憤地睜開眼：“煩死你了！”
徐抒言接了壺水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@春日花火1105x0813：|20220606上班|今天是演員徐抒言和林意！第一場戲就是夜戲，一起加油鴨！【圖片】【圖片】【圖片】
[嗷嗷嗷！期待演員徐抒言和演員林意！]
[辛苦啦！]
[我的兩個乖女鵝要在劇裏談戀愛了！]
[怎麽素顏眉眼也這麽好看啊！言言看起來有點累哎，小意一直抓著言言的胳膊好黏人哦！就這麽喜歡跟她黏在一起嗎！]
[笑得，剛剛看唯粉站子，真的好不容易把另一個人截掉，一個橫圖都沒發……]
[好，兩家麻麻也辛苦了]
……
徐抒言的個人資源開放後，主要走的音樂人路線，參加音綜、在選秀節目當導師，為了提高國民度，也接過國民綜藝的常駐。所以比起林意有過拍戲的經驗，她確確實實是個演戲小白。
“導演會不會罵我？”徐抒言套上校服，把長發從外套裏撩出來：“攝像機還拍著，當著這麽多人，多沒面子啊！”
林意安慰她：“我來之前都打聽過了，這導演根本沒有方怡說得那麽可怕！”
“真的？”
“你不相信我？”
“對啊。”
太過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林意心梗了下，她訕訕地瞪了徐抒言一眼，嘀咕著“愛信不信不信拉倒”把校服的拉鏈拉到頭，戴上圓眼鏡，半張臉縮進校服裏，問徐抒言：“你看我像不像古板的班長？”
徐抒言看了一眼：“像傻子。”
林意：“……”
她宣布：“今晚除了對臺詞，我不會跟你說一句話了！”
徐抒言低下頭笑了笑，她哎了一聲：“你們學校之前的校服，是不是也是這個顏色？”
林意緊閉著嘴。
徐抒言沈默了會兒，自顧自地說下去：“對，沒錯，是這個顏色。藍白相間，特別考驗顏值，你經得住這個考驗沒？我記不住了。”
林意重重地哼了一聲。
看來是打定主意不會再多跟她說一句話了。
沒一會兒，劇組的化妝師來給她們化妝，這部劇的導演導的戲畫面講究質感，從不輕易磨皮，所以也很考驗演員的皮膚狀態和化妝師的技術，日常的妝要化得精細上鏡，得費一番功夫。
徐抒言嘴裏叼著消腫藥邊喝邊仰著臉讓化妝師在她臉上工作，餘光瞥到鏡子裏的林意，林意的劉海被發夾別上去，露出一整張幹凈的小臉，乖巧可愛的，像只受人擺弄打扮的小博美。
藍白相間的校服襯得臉愈發精致漂亮。
她想，林意的顏值是經受住了考驗的。
那會兒林意十七歲，滿臉的膠原蛋白，紮著高高的雙馬尾，校服的款式過大，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，卷起的袖口，露出一小截細細長長的手腕，腕上的手鏈綴著小橘子，走路間一晃一晃的。
跟現在好像沒什麽不同。
不，還有有不同的。徐抒言垂下眼，長而卷的睫毛微顫，當時的林意跟她沒有關系，於她來說只是隔壁唱歌很好聽的女孩，而現在——
“化好了。”化妝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徐抒言回過神來：“……辛苦了。”
徐抒言飾演的阮棠，人設就是沈默寡言的轉校生，每天冷著張臉拒人於千裏之外，徐抒言屬於是本色出演。
而林意則是表面熱心實則另有所圖的小太陽班長。雖然林意本人也熱情，但熱情的對象如果是徐抒言，那情願程度就要大打折扣了。
這場戲是阮棠在班裏受人排擠，被同學故意絆倒，腿摔傷了，樂梨送她去校醫室。
校醫室離教學樓遠，獨立落座在操場旁，晚自習時，這處獨亮著一扇窗，紅色的磚樓門口掛著串鈴鐺，風吹過時碰撞出清脆的聲響。
“等會兒我們先在室外走個景，然後拍室內，我不喊卡不停。”導演對徐抒言和林意說：“懂了嗎？”
林意和徐抒言同時點頭。
導演笑了笑：“我看過你們的舞臺，表現力很強。雖然我看網上說讓我不要對你們的演技抱有希望，那我覺得，CP感是個很玄妙的東西。”
林意微微瞪大眼睛：“……”
這是可以直接說的嗎？
“有的人就算摟抱在一起，親吻在一起，觀眾就是get不到。”導演攤手：“這兩人長得再漂亮有什麽用，觀眾根本不買賬。”
導演瞇起眼睛笑：“我看你們兩個就不錯，天生的CP感，氣場合。”
徐抒言拉著呆滯在原地的林意鞠了一躬，戳了下她的腰，林意才反應過來，跟她一起說：“謝謝導演誇獎。”
導演嗯了一聲：“準備下吧，五分鐘後開拍。”
各單位準備好後，她們先拍了進室內的景，才轉到室內，導演坐在顯示屏後，看著林意飾演的樂梨攙著徐抒言飾演的阮棠走進取景框裏。
徐抒言的臉上化了傷痕妝，在皙白的臉上極為顯眼，她面無表情地被林意扶到床上坐好，就立刻把手抽了出來。
面對暗戀之人的疏離，樂梨的神色微黯，旋即她又恢覆平常，蹲下來，仰起頭看阮棠：“校醫現在不在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，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，好不好？”
徐抒言想說好。
她實在見不得林意這個樣子，哪怕是在戲裏，她見不得林意這樣一雙狗勾眼乞求地看著她，仿佛在說著“拒絕我也沒有關系，我最多受一會兒傷，我舔舔傷口很快就好了。”
可她在戲裏，她沒有說好也沒有拒絕，只是看著窗外無垠的夜色發起了呆。
褲腿被輕輕卷起。
林意的指尖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劃過，引起戰栗，膝蓋處也是傷妝，化妝師是專業，傷口化得觸目驚心，跟真的似的，她聽到林意倒吸了口涼氣。
指尖點在傷口上，阮棠瑟縮了下，樂梨問：“疼嗎？”
疼嗎？
劇本寫到這裏時，為了讓演員能夠更好的揣摩，著重描寫了阮棠的的心理活動。阮棠雖然看著夜色發呆，但餘光能瞥到她的小班長，也聽進去了小班長說的話。
她長這麽大，受了那麽多苦，在家受冷眼，在學校受人欺負，從來沒人問過她疼嗎？
溫溫柔柔地，遞來友誼的橄欖枝。
她想接，她觸動，她的心在慢慢打開，她顫抖的嘴唇動了動，正要說話，卻被突然闖進來的校醫打斷了：“你們哪個班的？”
“卡！”導演站起來，“摸傷口那裏換個機位再來一遍。”
導演精益求精，這段在劇裏不超過八分鐘的戲份硬是拍了兩個小時才算徹底結束。之後林意和徐抒言又補了單人鏡頭，等到下班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三點。
助理把她們送到民宿門口：“明天戲份在下午兩點，十二點我來接你們。”
林意過了困點，精神抖擻，洗完澡後躺在床上楞是睡不著，她聽到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，想著待會兒要不跟徐抒言商量下真的再開一間房，不然她睡不著多打擾徐抒言啊。
邊琢磨邊在某旅游APP上搜這棟樓的民宿，還沒找到合適的，徐抒言就出來了。
林意坐起來，手掌扒在閣樓的護欄上看下面的徐抒言：“徐抒言，你困嗎？我不困哎，要不我再去訂一間？”
徐抒言抹著臉的手一頓：“現在？”
林意聲音懶懶地：“是啊。”
她歪了歪頭，枕在橫在欄桿上的胳膊上：“我這可都是怕打擾到你。”
“跟你打擾得少似的。”徐抒言說著走上來，拖鞋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啪嗒的聲音，她淡淡道：“你失眠你的，我睡我的，不打擾。”
林意倒回床上：“好嘛！”
她穿得是睡衣，上面的吊帶本來就短，她又躺得隨意，露出一小截腰線，像亙古長河的一抹月光，虛無縹緲地在眼前，又抓不住。
徐抒言別開視線：“……能不能把衣服穿好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林意納悶，扯了扯睡衣：“我哪沒穿好了？再說，我現在在床上，穿得那麽整齊幹什麽？”
徐抒言說不過她，幹脆不理她了。
卻聽林意哎了一聲：“徐抒言等下。”她坐起身扯住了徐抒言的手讓她面向自己，指尖點在徐抒言的膝蓋上：“你這裏的妝沒擦幹凈。”
剛洗過的皮膚還熱的，被冰涼的指尖點住，徐抒言直接僵在了原地。
她遲緩地啊了一聲：“我再去——”
“用濕巾擦下就可以了。”林意沒松開她，單手從床頭櫃抽了張濕巾，冰冰涼地點在她的膝蓋上：“下去一趟多麻煩啊。”
她低著頭擦得專註，吊帶輕晃間，春色在長發裏若隱若現。
小小卻飽滿的弧度。
微晃。
徐抒言莫名口幹舌燥起來，她舔了舔唇，盯著林意的眼神發燙到避無可避，她扶住林意的肩膀，林意擡眼，滿眼的純真：“幹嘛？”
“……好了沒？”徐抒言聽到自己說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林意把濕巾團吧團吧扔進垃圾桶，往旁邊一躺：“你趕緊睡吧，再不睡天亮了。”
徐抒言悶悶地哦了一聲。
這家民宿的窗簾沒那麽遮光，等她們真正關燈躺下時，窗外已經泛起了曦光，林意怕打擾徐抒言睡覺，只枕著枕頭發呆，聽著徐抒言平穩的呼吸聲，隔著薄薄的一層窗簾看天一點點亮起來。
也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，做了個很奇怪的夢。
夢裏她在山城的墓園的臺階上哼唱著生日快樂歌給媽媽掃墓，正蹦跳走著，忽然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。
謔，這小姑娘好矮！
謔，這小姑娘好漂亮！
謔，是徐抒言！
還是小小號的徐抒言，似乎也認出了她，十分不忿地皺起了眉，掐腰痛罵她，可惜聲音太過清脆毫無殺傷力：“好狗不擋道！”
“……”
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真實地演繹無語的表情包。
然後，她蹲了下來。
果然，小號徐抒言眉頭皺得更緊了，伸出小小的手指戳在林意的肩膀上：“你不要嘚瑟啊我跟你說，我以後會長得比你高的！”
“胡說。”林意抓住了她的手指，攥緊掌心裏：“也就比我高兩厘米。”
“兩厘米不算啊？””小號徐抒言嘖了一聲，“林意，你好奇怪，你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夢裏，趕緊走開！”
林意給她氣笑了：“這是我的夢好不好？你趕緊走！”
小號的徐抒言似乎智商也降低了，被她忽悠住了，大眼睛忽閃忽閃著，裏面都是疑惑，小拳頭也攥了起來。
林意欺負小孩上癮，忍著笑學她的話：“好狗不擋道！”
小號徐抒言瞳孔震動，猶豫了會兒，左腳輕輕擡了起來，似乎是要為她讓開一條路，結果又在下一秒後悔。
猛地擡起頭，認真地看著林意。
林意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認真嚇了一跳，結巴了下：“怎、怎麽了？”
小號徐抒言似乎在隱忍著什麽，小拳頭握緊，指尖掐進指縫裏，她一字一頓：“我不是好的小狗，屬於我的東西我會把她藏起來，誰覬覦我就咬死誰！”
“什、什麽咬不咬死的，你小小年紀——”
話未說完，眼前的小號徐抒言忽地變大朝她撲了過來，急速的下墜感襲來，她的唇上一痛，腿猛地抽了下，從夢中驚醒過來。
窗外天已大亮，陽光正對著窗戶，刺得她又把眼睛閉了起來。
“醒了？”徐抒言的聲音從旁邊傳來，帶了點疑惑：“你做噩夢了？”
林意把身體側過來，背對著窗戶，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，對上徐抒言平靜的眼眸，夢的記憶在動作間散了下，她低聲說：“我夢見你了。”
徐抒言臉一黑：“所以你臉色才這麽痛苦？”
“嗯？”林意擡眼看她，小臉皺巴巴地：“我夢到小時候的你，特別小，也特別兇，哇塞，跟個吱哇吱哇亂叫的小狗……嗷！你拍我頭幹嘛！”
“你才跟個吱哇吱哇亂叫的小狗一樣！”徐抒言沒好氣，她下了床：“趕緊起去吃飯。”
林意摸著自己的額頭：“……哦。”
下午拍的戲份是阮棠剛轉過來，跟樂梨的初見。林意和徐抒言畢竟來之前抱過佛腳，除了偶爾笑場外，每場戲倒是過得很順暢。
一晃兩天過去，雙人戲份拍完，也到了該搭群像戲的時候。
徐抒言頭回進劇組，看什麽都覺得新奇，有時候下戲了也不走，就在劇組裏晃悠。方怡交代了兩人要展現團魂，必須同進同出，林意心想回民宿躺著也是躺，在休息室躺也是躺，就隨徐抒言去了。
正巧下了晚課的周詩忱在群裏艾特她和徐抒言，問在劇組還適應嗎，有沒有被導演罵？
林意：【驕傲掐腰.jpg】
林意：導演誇我呢！
周詩忱：哇！
周詩忱：這麽厲害？
林意：【得意】
陳媛：【點讚】
林意：圓圓！
林意：最近都沒在群裏看到你
林意：別讓自己太辛苦
陳媛：沒有啦
陳媛：對了，你和言言去試婚紗的那家店怎麽樣呀？可以推給我嗎？
林意以為自己已經脫敏了，但是看到陳媛的話還是心痛了下，她閉了閉眼，敲字：“好呀，等我回去找下聯系方式推給你。”
頓了頓，她又說：“那家的婚紗都很好看，你穿一定很美。”
陳媛：【可愛】
林意盯著陳媛的頭像看了會兒，把手機往桌上一放，嘀咕了句徐抒言怎麽還不回來，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出門去找。
她現在郁悶，得讓徐抒言也看到群消息跟她一起郁悶。
郁悶到可以陪她去吃——
等下！
林意的腳步猛地剎閘，一個閃避躲回到轉角處，過了會兒才悄咪咪地探出個頭，定眼一看，瞳孔微微瞪大。
沒看錯，是沒看錯吧？
走廊的盡頭，跟徐抒言笑著聊天的那個男的不就是這部劇的主演羅呈嗎？他們兩個什麽時候認識的？不會就剛剛吧？剛剛才認識就笑得這麽蕩漾？
徐抒言背對著她，看不清神情。
不會也在笑吧？
林意放在墻上的手微微用力，她心想憑什麽啊，憑什麽她還在為陳媛酸澀，徐抒言就能跟別人談笑風生了？
這點小情緒一直到回民宿都沒散，反而隨著徐抒言並沒有打算跟她說這件事而變得越發濃烈，徐抒言也不知道她在鬧什麽小脾氣，想問又覺得怪怪的，幹脆隨她去了。
結果等上了床，林意翻來覆去地楞是睡不著，睡不著就算了，還存心翻身吵徐抒言。
徐抒言忍無可忍：“你幹嘛呢？”
“我幹嘛？”一句話成了導火索，林意也沒察覺到自己有多酸，總算逮了個機會陰陽怪氣：“我還想問你幹嘛呢！”
徐抒言莫名其妙：“我幹嘛了？”
林意坐起身：“我今天看到你跟羅呈講話了！你們離得……那麽近！我天，還說說笑笑，你跟他什麽時候認識的？”
“羅呈？”徐抒言哦了一聲：“你看到了？”
林意輕呵：“少在這裝！我兩只眼睛看得真真的！”
徐抒言聽她質問的語氣，也氣笑了：“我跟他什麽時候認識的，說了什麽話關你什麽事啊？我們只是營業CP，別太代入啊。”
“誰代入了！”林意炸毛：“我、我……”她口不擇言：“你跟人保持點距離啊！我可見不想我們團再塌房一座！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說完林意就後悔了：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行了，我知道了。”徐抒言反常地沒有跟她吵，拉著她躺下來，沈默了會兒，才開口：“是他跟我要聯系方式的，說很喜歡我。”
林意又蹭得一聲坐起來：“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啊！你可不能上男人的當！”
“你別激動。”徐抒言拽拽她：“我又不喜歡男的，我怎麽上他的當？……再說了，我拒絕他了。”
“怎麽拒絕的？他不會記恨在心報覆你吧？”
“我跟他說我是愛豆，不能談戀愛。我們團剛塌了一座，問他這樣做是不是想害我，還是什麽隱藏攝像頭來考驗我的。”
羅呈是個知趣的人，也是個聰明的人，徐抒言雖然是笑著的，但話裏話外都是拒絕，再聽不出來也白混這麽多年了，也跟著打哈哈過去了。
林意松了口氣，躺了下來，頓了會兒，又說：“你該說你喜歡女孩的，這樣拒絕更直接一點！”
徐抒言嗯了一聲：“下次試試。”
“真的？”
林意樂了，她側過身把腿架在徐抒言的身上，沒有察覺到徐抒言忽然僵硬的身體，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，說：“言言真乖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把林意的腿扒拉下去，說了句：“不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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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徐抒言：乖不乖的，你以後就知道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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